可她是谁?
就像眼前这个疯女人说的,她是个婊子,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婊子。
平白无故挨了两巴掌,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道歉而既往不咎?
沉肆年当时坐在沙发上,漫不经心的问她对许先生的道歉满不满意,解气了没有。
傅芷摇头说没有。
他又问她怎样才能解气,她没有正面回答,只说了句:“许先生是用右手打的我。”
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,许文群的脸色陡然变成了灰白色。
后来过了半个月,她听别人说码头做海鲜生意的许老板得罪了道上的人,被废了右手。
“我知道他不该打你,可他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了啊……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,为什么还要找人撞死他?”
女人声嘶力竭地控诉,脸色悲痛又绝望。
“他是我老公,是我们一家的顶梁柱啊!现在他被撞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,你让我们一家人以后怎么办?”
傅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“什么撞成了植物人?许文群出车祸了?”
“你别给我装!我知道,这件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!”
这欲加之罪,让她莫名的有些想笑,“许太太,你未免太高看我了,我可没有随便决定人生死的本事。”
当初许文群右手被废,确实是因为他得罪了道上的人,也确实是道上的人干的。
沉肆年不过是在当中添了把火而已。
他好歹是个堂堂的市局局长,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做害人的事儿。
女人根本不信她的话,她认定了是傅芷是幕后凶手,“你这个婊子,害人精,你不是想害死我老公吗,我今天就先弄死你——”
说完,一直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的手陡然掏了出来。
手指间还捏了个东西。
借着路灯,傅芷看清了那是个打火机。
她刚刚泼了自己一身汽油……
女人按下打火机,幽蓝的火苗猛地窜出来,映照着她那张苍白的脸,加上披头散发的模样,活脱脱像个索命的女鬼。
饶是傅芷向来胆大,也被她吓了一跳。
她来不及去思考什么,求生的本能一瞬间占了上风,迅速转过身朝后跑去。
可那道恐怖的身影也很快跟了上来,如影随形。
傅芷拼命地往前跑,一步都不敢停,碰到路口红灯就往右拐,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等实在跑不动的时候,发现周围已是陌生的场景。
这儿人烟稀少,也没有路灯,黑漆漆的,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。
她慌乱中掏出手机,想要打电话求救,却又不知打给谁。
秦佳佳喝得烂醉如泥。
沉肆年去了云城。
其他人,更没什么希望。
那……报警吗?
傅芷握紧手机,感觉跑出了一身汗,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,双腿也在止不住的打颤。
就在她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身后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远光灯。
再之后,是轮胎紧急划过地面的刺耳刹车声。
终于,她身后疯狂追赶的脚步声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