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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晚上最开始的时候,皇上对她的勾引明明还有回应,却在她配合着皇上调笑一番后,到了该皇上表态的时候,等来的却是皇上面色如常的展示着对她的浑然不在意。

    皇后对她的呵斥和那不屑的眼神,不停的在剪秋耳边和眼前重现。

    随着院中的一阵冷风吹来,这下子剪秋幡然醒悟。

    初春的夜里冷的透彻,但也抵不过此刻剪秋心中的悲凉。

    原来皇上并没有看上她,对她的态度,不过是逗弄一只小猫小狗一般。

    她知道她刚才勾引皇上的样子很不堪,但她总要试一试才肯死心。

    更糟糕的是,因为皇上前面给她的希望,让她一步步急切的示好,希望皇上能赋予她新生,却没想到……

    恐怕她今后再也不能待在皇后手底下做事了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她如今就只剩被皇后安排嫁给赵太医这一条路。

    可是,她不甘心啊……

    凭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忠仆,要落到这个下场。明明不喜欢她,又为何刚开始不懂拒绝。难道都要给她逼上绝路才肯罢休……

    翊坤宫

    几场春雨下来,翊坤宫院中的树枝上展露新芽,引得路过的鸟儿们喳喳报喜。

    一大早,去外面探听完消息的颂芝,自己掰着指头整理了一下有用的信息,就给华贵妃一一禀报。

    “娘娘,听说景仁宫里,剪秋今日一早打碎了呈给皇后的茶盏,已经被罚跪在景仁宫院子里了,说是今天一天都跪在原地赎罪。”

    坐在镜前的华贵妃嗤笑道:“什么茶盏这么名贵?罚的这样狠,剪秋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久,皇后竟然也狠的下心。

    平日里,各宫碎个茶盏也不是什么大事,哪用得到需要掌事宫女去罚跪的,这以后宫里的小丫头小太监见到了,谁还会服她。

    皇后这是一点后路都不打算给剪秋留啊。”

    颂芝摇摇头道:“什么茶盏奴婢倒是没听说,不过昨天晚上皇上去了景仁宫用膳,会不会是剪秋得罪了皇上。”

    听了颂芝这话,华贵妃倚在靠背上笑道:“剪秋向来稳妥,要是因为这个,皇后倒不会多怪罪她。

    但皇后那个老妇,面上从容大度,其实心底里最在乎皇上,十之八九是剪秋在皇上身上动脑筋了。”

    颂芝恍然,面上带着促狭道:“对啊,皇后逼迫剪秋这么狠,剪秋可不是得想办法自谋出路了。娘娘英明!”

    华贵妃看着镜中笑着摇了摇头道:“可皇上虽说不喜欢皇后,但剪秋还是太自不量力了,怕是最后皇上也不护着她,皇后也恼了她。”

    毕竟,剪秋又没有像福子和甄嬛那样的样貌,自然靠不上皇上。

    华贵妃看着镜中,颂芝给她头上簪上了一对喜上眉梢的金钗,华贵妃将其轻轻规正到自己想要的位置。

    看着一边一个给她梳妆的颂芝和莲芝,华贵妃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妙贵人之前给她说过的一句话: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有反抗。

    这上辈子的剪秋狠起来,可不是善茬。

    华贵妃正色道:“悄悄告诉安排在景仁宫的人,这两天务必要机灵点,适当的加一把火,让皇后和剪秋之间的主仆矛盾更加激化,到时候就不怕这剪秋不肯背主。”

    “是,娘娘。”

    正当华贵妃在翊坤宫里,每日翘首以待景仁宫的大戏时,却没想到,这次的戏她到底是没亲眼看成,因为戏台子烧了。

    午后,颂芝正在给刚睡醒的华贵妃按摩肩颈,周宁海面色诧异的跑过来说道:“娘娘,外面都在传景仁宫那边着火了,咱们快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一听说这个,华贵妃一下子就感觉不困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着火了?”

    华贵妃看向颂芝疑惑道:“本宫记得前几天让你传达的加一把火,是添油加醋激化矛盾,这怎么还真着火了。”

    颂芝也在努力回想,难道当初是她哪里传达叉劈了?

    华贵妃一边让莲芝给她披上斗篷,一边吩咐周宁海道:“走,传辇轿,咱们快点过去。”

    翊坤宫在西边,景仁宫在东边,辇轿一路向东,再拐了个弯就到了。

    只是两宫之间距离不近,等到那里了,景仁宫的火已经被扑灭了。

    这次只是景仁宫的侧殿着火,可是主殿却是出了比着火更大的丑闻。

    等华贵妃赶到的时候,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裹成卷的被子,从景仁宫主殿中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那床被子颜色很重,但依旧有斑驳的血色从里面浸出来,并且在尾端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子,让人知道被子里面裹的是个人。

    华贵妃心下好奇,但没有轻易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从皇后住的地方抬出去的,这可是丑闻了,大庭广众的,还是不宜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只是被子卷露出来的那双脏靴子,周宁海倒是眼尖的瞅见了不同之处。

    周宁海看了看四周,悄声说道:“娘娘,那双靴子鞋底垫的厚,并且看着塌陷和破旧的程度,奴才只有在赵太医身上见到过。”

    华贵妃眉心微皱,事出紧急,小丫头也没有来得及传递出消息,华贵妃也不好做出准确判断。

    难道是剪秋失去理智,作局杀害了赵太医?

    那赵太医死前可有说些什么,虽然私下里是梅贵人与他接触,可要是说出什么让人疑心可就不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