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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桌6、7个人加上李建新,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菜,一群人从日落时分一直吃喝到了饭店快要打烊关门。

    这次的客户似乎特别难缠,个个都跟酒缸里泡大似的,一个比一个能喝,一个赛一个爱喝。连负责他们这桌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小声抱怨,仅是来回给他们添酒,感觉自已都快跑断腿了。

    而李建新凭借一已之力,应付这么一大桌的酒坛子,后果可想而知,没直接喝去医院,都算是他走运了。

    见他们一桌人实在喝得有些过头了,孙国霖不得不亲自出面,好言好语地哄劝他们散场。足足费了好半天的口舌,才终于将这群酒鬼统统请出了饭店。

    第109章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

    打发完人,孙国霖又返回包厢里,看着歪倒在桌边不省人事的李建新,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行吧!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,孙老板我今天就亲自料理你一回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,把人扛起来走出包厢,留下一整间的狼藉交给服务员们打扫收拾,独自一人把李建新带去了他在饭店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。

    在办公室的里间,还有单独隔出的一个小卧室,这是为了方便孙国霖平时午休,或者偶尔加班时用的。

    其实这个小房间,某种程度上来说,反而可以算得上是孙国霖真正的家。

    刚来南城那会儿,因为要忙店里的事,又是孤身一人,没有瞿安在身边的日子,对孙国霖来说住哪儿都一样。因此,也就没急着在南城找房。

    在旅馆租住了两个月后,才终于找到一处房子住下,可比起空旷的大房子,孙国霖更愿意睡在这间办公室的小隔间里,小巧又熟悉的布局,会让他觉得更有归属感。

    像丢垃圾似的,孙国霖一把将醉酒的李建新扔到了沙发上。因为一路上基本都靠他扛着走,此刻早已累得气喘吁吁,身上冒汗。

    孙国霖自已也坐到沙发一侧的扶手沿上,呼呼的大口喘息休息了一阵,才转身凑近李建新,大喊了几声见没反应,便手下不留情地对他重重的扇了几巴掌,将人拍醒了过来,对他命令道,

    “李建新,醒醒,快起来!一身酒味快把我这卧室都要熏臭了!要睡也洗完了再睡!”

    孙国霖那几巴掌的效果立竿见影,李建新的脸颊开始微微红肿起来的同时,也慢慢睁开迷蒙地醉眼,看向孙国霖的眼神里好像恢复了些许清明。

    他定定地望着孙国霖,因为带着醉意,眼神变得比平时少了几分精明,却更多了一分暧昧,黝黑的瞳仁好似染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情意,直直盯着的时候像在看他,又不像在看他。

    良久,李建新悠悠地吐出一句,语气里满含了委屈: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肯接受我?我那么爱你,比任何人都爱你……”

    出人意料的话语让孙国霖猛地一惊,反应片刻后,才意识到对方估计是把自已当成了顾衍,这才松下来一口气。

    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交流,孙国霖已经十分清楚李建新对顾衍的感情,虽说未必比得上自已对瞿安的痴情,可那份爱而不得的痛苦,他确实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的李建新喝醉了酒,极其罕见地卸下外在强撑的伪装,只遵从潜意识的支配,吐露着心底最真实的渴求,怯弱地控诉着得不到的人。

    这一刻,表现出来的这份,在自已看来无比熟悉的卑微、可怜和受伤,让孙国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因为,彷佛这个带着醉意在痛苦质问的人,就是他自已。

    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,瞿安的各种好,想到瞿安失去意识那段时间,自已照顾他的日日夜夜,孙国霖的嘴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了起来;

    可接下去,想到当年被瞿安拒绝时的狼狈,想到之后那么多年陪伴左右,却始终得不到瞿安半分移情的岁月,上扬的嘴角又迅速撇了下去。

    身旁的李建新还在一遍又一遍呢喃着‘为什么?为什么不爱我?’,好似回忆中的背景音一样,不由得让孙国霖越想越痛苦。

    他同样也有无数个‘为什么’淤积在胸口,经年累月,却始终无处可以倾述。

    孙国霖越想越伤心,越想越烦躁,突然起身走到床对面的一个小柜子面前,从里面拿出一瓶珍藏的毛台酒,三下五除二打开瓶盖就开始对嘴吹,几大口辛辣的白酒下肚,瞬间就将他躁郁的心情激得溃散了大半。

    “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呀,哈哈哈哈~~~”

    不知一个人闷喝了多久,等孙国霖手拿只剩小半瓶白酒,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上,一屁股歪倒在李建新身上嬉笑醉语时,明显已经醉得不轻。

    原本李建新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,被孙国霖这么猛烈一撞,顿时惊醒过来。可因为实在醉得厉害,被惊醒过来意识也是懵的,迷迷瞪瞪地去看倒在自已身上的人。

    只见身上这人的脸,一会儿呈现的是孙国霖,一会儿又变成了顾衍。“小衍?小衍,你怎么在这里!”李建新捧起孙国霖的脸,却喊着顾衍的名字,惊喜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脸被强硬捧起的姿势让孙国霖感到不舒服,他挣扎着摆脱掉束缚,可因为挣扎时晃得脑袋晕乎乎,一时失去重心,面朝李建新就栽倒了下去,正好与他来了个面贴面,唇印唇。

    嘴唇的这抹温热,就像点燃了引线的爆竹,瞬间在李建新的头脑里炸开了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