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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根本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们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答案。

    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喻清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“这笔账,等你们死后再算。”

    说着,喻清抬起手,指尖一阵华光流转。

    历擎他们只觉得脑海莫名眩晕了一阵,随后早已经被遗忘的那段记忆突然浮现在了脑海中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恐惧与愧疚深深刺痛着他们脆弱的神经,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这一瞬间几近崩溃。

    宁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看见他们的表情骤变,发出了一阵哭爹喊娘的哀嚎以后,嘴里不停说着我错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穆远之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“现在收拾不了,给点小惩罚又不破坏规则。”喻清耸了耸肩,觉得时机差不多了,于是抬手拍了拍历擎的肩膀,“喂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    历擎还没从那个恐惧中回过神来,就听见喻清那不带感情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,“你当年杀的那个人,是宁溪的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历擎下意识回怼道,可一偏头却看见了宁溪那充满恨意的眼神,“不、不会的!宁溪的爸爸明明不是那个男人!”

    他记得,当时误杀的是个跛脚男人。

    而且他之前分明见过宁溪的父亲,那人活得好好的!

    “这种时候了,你们还是一点都不后悔吗?”宁溪握紧了拳,声音嘶哑,“拿着我爸爸的买命钱过了这么多年,你们真的活得安心吗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直接将刚刚喻清的话实锤了。

    历擎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,而一向淡定的瞎子也出现了慌乱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溪溪不是这样的!”历擎是真的慌了,口不择言道:“我们那是误杀!当时本来要杀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竹竿突然吼道:“我们才没有杀人!”

    喻清没想到这种时候他们还能自欺欺人,不觉有些好笑,“有些谎话说多了,自己可能就信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谎话永远是谎话,再怎么重复,它也不可能变成事实。”

    不等几人反驳,喻清就抬脚朝着屋外走了去,“既然你们不愿意和受害者道歉,那我们就免了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历擎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喻清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在经过宁溪身边的时候,历擎一向带着笑的脸上被怨毒代替,他看着宁溪,突然大吼了一句:“所以你接近我,只是为了报仇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宁溪反问道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历擎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,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,被人耍的团团转,连带着声音都弱了几分,“宁溪,你就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?”

    “历擎……”宁溪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,“我知道你刚刚想说什么。你是不是想说,你想杀的不是我爸爸,而是一个女孩?你只是误杀了他?”

    历擎表情微变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可是历擎,我就是那个女孩。”宁溪吸了口气,声音更冷了几分,“和我谈喜欢,你觉得自己配吗?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

    第92章

    送走了历擎他们以后,宁溪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。

    积压在身上的重担终于卸下,那一刻,她看着黄旭的照片,发自内心的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复仇对象,应该不止历擎他们吧?”喻清还在忙着送厉擎他们去局子,眼下这个房间里只有宁溪和穆远之。

    外面的雨没有停,屋子里即使开了灯依旧光线暗淡。宁溪的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,眸中情绪晦暗。

    穆远之盯着她,那双冷淡的桃花眼微眯,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那个黑袍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按那个黑袍人以往的作风,这事应该还有一个反转才对。

    可他思来想去了好几番,也没想出这事还有哪里能发挥作用,只能试探性道:“你想怎么报复你父亲?”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
    参与那件事的人,就只剩下宁父还没有付出代价了。

    前车之鉴太多,穆远之很难不多想。

    宁溪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,她低头笑了笑,看着手中泛黄的照片,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:“其实宁致并不爱我,他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。”

    比起她,宁致更喜欢宁雪这个女儿。

    所以在一条人命面前,他选择了默认宁雪的做法。

    “可他没想到,宁雪变成了植物人。”宁溪笑出了声,冷白色的灯打在她脸色,给她的肤色添了几分死灰色,“所以,他想把我找回去,继承家业。”

    穆远之听着宁溪的话,没有贸然打断。

    “宁致是个很古板的人。”宁溪笑意扩散,声音却凉了几分,“既然他这么看中子嗣,那我就让白发人送黑发人。”

    穆远之听懂了宁溪的意思,没忍住皱起了眉,“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算是报复宁致。”宁溪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,忽然收敛了笑意,抬眸看着穆远之,“因为最后一个人,是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她相信了宁雪,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在那个晚上跑出去,黄旭根本不会死。

    其他人有罪,她也有。

    “原谅自己这四个字说得轻松。”宁溪捏紧了拳,“可做起来太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