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裴律师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,只要能活命,他这种人真是什么事都能赶出来的。出卖一个马穗算什么,就是亲爹,也不在话下。
马穗的落网,也就解释了,这一系列事请发生的原由。
而落网的马穗问了李承乾一个问题,为什么兵败身死的诸葛瞻,没有被人讥讽呢?
因为诸葛瞻是沙场殉国的,这是无比高上的死法。不管他这个人怎么样,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,有一条便足矣盖过任何过错。
晋朝史官说诸葛瞻是虽智不足以扶危,虽智不足以扶危,勇不足以拒敌,而能外不负国,内不改父之志,忠孝存焉。
自古以来,并不是以成败论英雄的,以身报国同样令人钦佩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最终以死报国,不愧为丞相之子。
马穗出身不过一个粗人,却得太子知遇,拔擢为将,又令先生传授文字,可谓恩同再造,如何不为太子复仇!
倒是李世民,这个残杀手足,以下犯上的逆贼,他是不敢苟同的。
上一个这么干的,还是司马昭,其令成济当街弑杀魏主,与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手刃兄弟,有何区别。
春秋战国之时,弑君之事大概有几十起,他们这些人,也就臭个百八十年,就被人忘了。
但唯独,司马氏违背洛水之誓,却臭了几百年!
总而言之,李世民之恶,就像李密言说隋朝的那般:罄南山之竹,书罪未穷;决东海之波,流恶难尽。
他们这些人,可以死,可李世民做些的恶事,却永远也无法抹除。
天下的仁人义士,还有受太子恩惠者,都会一个个的反抗,直至李世民的江山,向晋朝一样倾覆,才会完结。
马穗不敢比诸葛瞻,但他敢死,他就是要用自己的血,唤醒更多的人,让他们看清这贞观之下的丑恶嘴脸。
看看这杀兄戮弟,逼父退位的秦王,是个怎样的皇帝,比之当年的杨广,有和区别!
“李承乾,你别得意!我告诉你,亡国的滋味不好受。”
“你早晚也得跟司马氏的子弟,哭哭啼啼的骂着祖宗不修德祸及子孙。”
“哦,或许你没有那样的机会,就会被人杀死,不是吗?”
李恪和独孤谋、孙伏伽,都觉得,应该施以重刑,这样的反贼,不打服他,他是不会老师教代同伙的。
而李承乾却长叹一句:“人无酬天之力,天有养人之心。一马不鞴双鞍,忠臣不事二主。”
叹玩气,便拂袖而去,李恪见状,只能跟在身后,他不明白,大兄为什么不审了。应该抓着他,继续往深里查啊!
李承乾给他举了两个例子:西汉大臣周昌,有一次觐见,看见刘邦正在搂着戚夫人,转身便跑出去。刘邦追上并骑到他的脖子,问:“我是什么样的君王?”,他回答说“桀纣一样的君主。"刘邦从此对他有所忌惮,后来在废太子的事件上,也坚决与刘邦争论。“期期艾艾”"的“期期"就是指他。
郦食其,汉初顶级说客,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国归降刘邦。韩信在谋士蒯通的劝说下发动突然袭击,期望认为自己受骗了,质问他。他说“你老子终究不会为你说好话。”,然后从容就死。
董宣,曾经因为光武帝的姐姐的奴仆违反,就地处决了那奴仆。光武帝的姐姐向光武帝苦诉,光武帝让董宣为公主赔礼道歉。他拒绝,光武帝无奈,让人强按他的头,让他低头。结果,他宁死不低头,被称为“强项令”。
这个马穗虽然在旧东宫时,只是个小人物,不过受过建成些许恩惠,但也跟着这三个人一样,都长了一副铁打的硬骨头。
这样的人,即便是酷刑用尽,是问不出来什么的。如此,又何必费那个时间呢!
抓到了他,还不能证明,此事与李承宗有关系吗?只要证明了,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。
况且,父皇也不想让李承宗的身份大白于天下,李恪更应该知道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曝光了,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。
当然,真正刺痛李承乾的,是马穗指着,李世民与司马懿一样,都违背了洛水之誓。
司马懿曾经许诺,只要曹爽交出兵权,可以保住爵位和财富。而司马懿在夺取兵权后立即出尔反尔,首先将曹爽及其亲信全部下狱,以叛逆的罪名诛灭他们的三族。
想当年,父皇也在高祖面前盟过誓,绝对没有觊觎皇位之意,但转身就发动了玄武门,玄武门之变,杀的人加在一起,可比不曹爽的三族少啊!
司马懿违背洛水之誓的直接后果就是打破了当时的政治底线。如果连洛水誓言都不可信,那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呢?
而后反对者络绎不绝,司空王凌曾策划反抗司马懿,李丰密谋杀司马师,毌丘俭和文钦起义勤王,诸葛诞举兵寿春等等。
而晋朝之所以,没有得到人心,其根本也就在于司马氏违背了洛水之誓,无法取信于天下。
“孤再说的形象一点,大家做事都是藏着掖着的,就算是尿尿都是背着人的,因为羞耻。”
“而司马家呢,当街尿,还要人来看,这还能有好么!”
身为人子,李承乾不能说,玄武门之变与高平陵之变,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也许正如那些建成余孽们说的一样,就算父皇把大唐打造成古今第一强国,史书也不会承认他是顺位继承的。
谋朝篡位,会一直伴随着父皇,甚至传给他们这些子孙。
“那兄长的意思?”
结案,马穗就是罪魁祸首,锅都让他来背,但绝不能把李承宗牵着出来。李承乾知道,他想冒头,想抢这个皇权的合法性。
但为皇帝的儿子,他和老三的天然使命,就是把一些不利于皇帝的人和事,全部抹除。不管是不是对的,不管对象是谁。因为他们是李世民的儿子,他们没得选。
李恪沉吟了一声:“是,臣弟知道该怎么办了!”,话毕,又转身回到了刑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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