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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围观完全程的掌柜傻愣在一边,张着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:“这……这两人是拐子啊?”

    刀疤男从他身旁经过,扫了他一眼,像是能洞悉他的想法一样,低低嗤道:“不然呢?觉得我才更像坏人?”

    掌柜一脸讪讪摸了摸鼻子,打着哈哈:“这个……怎么会?哈哈,误会,都是误会!”

    他悄悄摸摸后退一步,暗自腹诽:谁让这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老子不好惹这几个字?他会误会也是人之常情嘛!

    将两个拐子捆得结结实实,顺手拿抹布堵住他们那张骂骂咧咧的嘴,刀疤男这才在季明轩好奇的追问中缓缓交代起来。

    他是个刀客,为了谋生,这两年专门接一些悬赏令上的任务,赚取佣金维持生活。

    齐萱就是他这次的任务。

    说起来也算是这两人不长眼,拐谁不好偏偏拐到襄阳城首富的女儿头上。

    齐家可是不差钱的,发现女儿失踪后,当即报了官,官府找不到人,还挂了江湖悬赏令,同时动用两方势力。

    这两人实在狡猾,刀疤男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他们的行踪,一路跟到这里才出手。

    听完全过程,书生震惊的一脸目瞪口呆,回想起刚才自己还在为这两个人贩子说话,反过来指责刀疤男,顿时羞愧的面红耳赤。

    一想到自己差点害了一个无辜的小孩,放走这么一对恶贯满盈的拐子,书生当即神色一肃,站起身来,郑重地朝着刀疤男鞠了个躬:“对不住,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大侠,刚才是我不对,想当然站在了弱势的一边,还误会你……总之实在是抱歉!”

    掌柜闻言面色讪讪,张了张嘴:“这么一说我也有责任……”

    他之前还和那群人打包票顺这刀疤男不是好人呢。

    刀疤男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:“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,要不是有赏银拿,谁稀罕趟这滩浑水?”

    书生和掌柜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未免也过于实诚了些。

    季明轩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头子,毫不客气地上前踹了一脚:“你们还有没有同伙?其他被拐卖的孩子呢?”

    两人要么装傻推说什么都不知道,要么闭口不言,嘴紧的跟蚌壳似的撬都撬不开。

    阿满皱了皱眉,忽地眼珠一转,从荷包里掏出两颗药丸,分别擒住两人的下巴喂了进去。

    老头子没防备地咽了下去,眼睛一瞪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阿满挑了挑眉,阴森森地威胁:“大概是什么穿肠毒药吧。”

    老头子面色变了变,下意识弯了弯腰,想把东西给吐出来,然而季明轩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,干脆地卸掉了他的下巴。

    老婆子眸光恨恨: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季明轩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,慢条斯理道:“替天行道的人。”

    老婆子:“……”

    傅凛知眉眼掠过不耐,冷眼瞧着那二人:“撬不开嘴杀了就是,和他们废什么话?”

    掌柜一个激灵,小心翼翼朝前挪了几步:“那个,几位客官,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不当讲就别讲了。”傅凛知轻轻掠他一眼。

    掌柜脊背僵了一下,心里怂的一批,但理智驱使着他语速飞快说完了自己想说的:“杀人是犯法的。”出于求生欲,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但这种人确实死不足惜,所以,你们要杀能不能提出去杀?”

    他弱弱地问,眼神真挚诚恳。

    他们这是小本生意,万一真出了人命官司,那客栈就开不下去了!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虞甜嘴角微微抽动,别过脸去。

    傅凛知无言以对,神色愈发漠然。

    只有季明轩笑嘻嘻地点头:“放心,肯定不弄脏你的店。”

    大概是傅凛知的气场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,那老婆子一时被骇住,嗫嚅着唇半天没敢吭声。

    她突然扯着嗓子嚎哭起来,扮起了可怜:“哎呦,老婆子一把年纪了,哪有胆子做这种事,还不是被人给逼的?”

    “一把年纪?没有胆子?”季明轩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,“你刚刚从背后偷袭我的时候,表现的挺灵活啊?”

    老婆子眼珠转了转,还没思考出对策,不料季明轩突然变脸,一把剑横了上来,神色一冷:“老实交代!”

    老婆子吓得一个激灵,剑横在脖子上,稍有不慎便会划破喉咙,她终究还是怕了,再不敢耍花招,老实地把他们拐卖人口的流程、窝点交代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些人不止拐卖孩子,还有女人,年纪半大的少年,也都是他们拐卖的对象。

    别说,牵扯人员和范围还不少。

    傅凛知问掌柜要了纸和笔,将一些细节记录下来,形成了一份简单的笔录。

    他盯着纸上的内容,微眯了眯眼,神色有点冷。

    拐卖人口向来屡禁不止,下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狡猾,就算偶尔抓到了一个人也没法子顺藤摸瓜,因为这批人谨慎的很,经常官府的人还没找过去,他们就已经换了窝点。

    总之跟泥鳅似的,滑不溜秋。

    而那些被拐卖的人往往会被辗转卖去很远的城市,期间几经周折,寻找起来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可估量的。

    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去做,久而久之,官府也就敷衍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