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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9b4小说网 > > 我和三个怨种前夫 > 第356章
    他“哈?”了一声,随即朝我怒目而视,反倒威胁起我来,“你敢不带我玩,姜冻冬?”

    我才不吃他这套,“那你就说你开不开心!”

    眼看莫亚蒂又要扭头拿后脑勺面向我,我也不得不拿出绝招了。

    趁他没注意,我偷偷划水,假装自己被水推到他的脚边。待他少有觉察,看向我时,我猛地抱住他的脚,挠他的脚板心。

    “说!”我挠挠挠,就连莫亚蒂痒得蹬我,也不撒手,“开不开心!”

    莫亚蒂笑得活泼开朗,几乎要笑撅过去了。他跟泥鳅似的,在水里顾涌,一时之间水花四溅,他和姜冻冬在这一汪池水里一起边呛水边笑。

    然而,哪怕是这样,他也坚决不松口。几声大笑的间隙里,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气音,“姜冻冬,你耍赖!给我撒开!”

    直到姜冻冬泰山压顶,压到他身上,他才翻着白眼认输,“开心——开心!”他气急败坏地推搡姜冻冬,“开心!行了吧?”

    姜冻冬如愿以偿,发出嘿嘿嘿的傻笑。他游到莫亚蒂身旁,亲昵地拉住莫亚蒂的手。“我就知道你开心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脸颊和额头上的头发已经干了,莫亚蒂那只被姜冻冬牵着的右手也终于放松下来。他轻轻动了动手指,发皱的指腹触到姜冻冬粗糙的掌心,莫亚蒂感知到许多深浅不一的纹路,那是姜冻冬生命的痕迹。

    到现在,莫亚蒂都无法明白,牵手——如此腻歪的动作,为什么姜冻冬就能做得这么自然?

    水池又回归了平静,温暖的积水波光粼粼,莫亚蒂和姜冻冬漂在蓝天白云里,和云一起浮动。周围静悄悄的,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。一切比莫亚蒂做过的最甜蜜的梦还要美妙。

    姜冻冬的学习能力不比莫亚蒂弱。

    在雨季的第一个月,姜冻冬也学会了原住民的语言,再也用不着莫亚蒂从中担任翻译。族地里的孩子们最喜欢他,每天上午,莫亚蒂掀开帐篷帘,就能看到几个半大的小孩站在门口,找姜冻冬玩。

    孩子们见到莫亚蒂都有些紧张。他们不敢亲近莫亚蒂,甚至还有点儿怕。几个孩子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年龄最大的一个上前几步,礼貌又拘谨地问好,“叔叔,早上好,”孩子问,“冬冬爷爷在不在?”

    噢,冬冬爷爷,真是个亲昵又可爱的称呼。莫亚蒂想起他还是婴儿时,他的妈妈给他念的很多童话,里面经常会出现精通魔法的老爷爷,帐篷里喝热牛奶的姜冻冬听到了门口的声响,踱了过来,“谁在喊我呀?”已经是老爷爷的姜冻冬弯下腰,笑眯眯地问,“孩子们,吃饭没有?”

    见到姜冻冬,原先还克制的孩子们都兴奋起来。“冬冬爷爷!冬冬爷爷!”几个小孩蹦蹦跳跳地围着姜冻冬转,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事儿。

    莫亚蒂被吵得头痛,表情倦倦。八百只鸭子中心的姜冻冬却乐呵呵的,耐心地回应每个嘎嘎不停的孩子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姜冻冬还分神注意到了莫亚蒂的不适。他手上牵着两三个,怀抱里揽着四五个,很快控制住局面,“好了好了,我们出去玩儿,这儿太小了。”他半推半抱地将孩子们带到外面。

    到门口的时候,他回头,笑着冲莫亚蒂眨眨眼,“我晚点儿回来。”姜冻冬说。

    帐篷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,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也得到极大的缓和,莫亚蒂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当沙漠里的海洋出现第一条鱼,莫亚蒂和姜冻冬决定辞别。

    他们走的那天,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族地里的孩子们。年幼的孩子抱着姜冻冬,哭得撕心裂肺,大些的孩子站在旁边抽泣着抹眼泪。

    老实说,莫亚蒂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孩子这么喜欢姜冻冬,因为姜冻冬给他们做水枪、做风筝、做竹蜻蜓?因为姜冻冬带他们玩,给他们好吃的食物,听他们滔滔不绝地讲话?还是因为姜冻冬好像什么都懂,又乐于去教每个孩子?

    就连姜冻冬自己也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可能我有很多零食?”姜冻冬琢磨着回答。

    总之,辞别一直拖到了夜晚。等姜冻冬劳心劳力地将每个孩子在他们的帐篷里哄睡,盖好被子,又给大些的孩子留下邮箱,保证随时联系,他们俩人才得以脱身。

    夜晚的沙漠海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,他们沿着堤岸的沙椰树走,偶尔还能捡到雪白的贝壳。

    姜冻冬没心没肺,很快就将分别抛之脑后,“回去吃火锅啰!”他雀跃道。

    一片月光洒下来,洒到姜冻冬的脸颊,他望着莫亚蒂,棕黑色的眼睛仿佛在发光。啊,莫亚蒂看着姜冻冬心想,更像魔法老头子。

    第156章 故人西辞(十一)

    自二十年前被莫亚蒂纵火焚烧后,养老小屋里的梧桐树,再次迎来了它的劫难。

    今年夏季格外凶猛,不仅大雨倾盆,还电闪雷鸣。暴雨接连而下,轰隆作响里,雷电竟硬生生劈中了梧桐树——原本繁茂的树冠荡然无存,连枝带叶的全被被劈断在地,七零八落的,只留下光秃秃的主干。梧桐树被扒光了衣服,却不得不继续屹立在风雨中。好不可怜。

    我和莫亚蒂提着大包小包回来,一推开门,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。

    和梧桐树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它的裸体。如此开诚布公,不免令人羞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