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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家普通官员怕战败后被上面问罪,尚且还有可以投降的路走。

    可洛江河这个身份这么尴尬,是皇帝的表兄,又是太后的亲侄子,他们家还掌握很重要的军权。

    那洛江河即便是投降,也极有可能会被砍头的。

    毕竟洛家人也不可能因为他被擒了,或者他投降了,就放弃抵抗。

    而卫地这样一块沃土,虽然不好防守,但若轻易丢掉,洛江河一定会被上面怪罪。

    因此在阮明月看来,洛江河是没有投降、逃跑的路可走的。

    那么就只剩下跟萧涵的军队硬刚这一条路了。

    可是硬刚呢,目前他们又没有这个实力。

    就目前的军事来说,卫地的军事跟萧涵比起来,还是很拉胯的。

    整个城内筹不到十万的士兵。

    而萧涵呢?他刚打了清君侧的名头,就有两个地方的诸侯、官员响应了。

    一个是萧涵的叔叔,之前被萧淳吃猪食羞辱过的那一位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是被萧淳夺妻的中央官员,后来被太后放到地方去了。

    那被萧淳抢夺了妻子的官员,跟当地郡守是铁兄弟,直接就撺掇着对方跟随萧涵了。

    而且他们是打着“清君侧”的名头,即便失败,也有很小的概率是可以免于一死的。

    虽然这在萧淳治理下的概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一,却比挑战太后,说她假传诏命要安全许多。

    萧涵出兵有名,没有称帝。这便也给了很多官员一个投降的理由,是很聪明的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一旦前线失利,萧涵要是选择洛江河这一条路,直接打过来那是很快的。

    洛江河倒是没那么所谓,为了洛家众人能够活命,他本来就打算要向萧涵投降的。

    完全不准备挣扎。

    萧涵此人,打仗有一个习惯。

    越是反抗激烈的,他越是打得狠,进城后可是要屠杀敌方士兵的。

    洛江河记得,萧涵杀人最多的一次,是一个城内杀了两万人,直接坑杀。

    就这次之后,加上太后一去世,再也没有人敢跟萧涵对着干。

    而主动投降的,前期基本都能在他身边混个官职。

    至于后期会不会被清算,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。

    那他还反抗什么?跟主角比光环?

    可惜他命没这么硬!

    倘若他投降无果,那么也就是脑袋搬家,也算是死得其所,正好拍拍屁股走人。

    他已经尽力了,至少能没有愧疚的离开。

    若投降成功,那么将来为萧涵立两个功,到时候他父兄先别说能不能活命了,至少家中女眷总能免于一死的吧?

    只是这些他是不能跟阮明月说的,说了就显得他很孬。

    这仗还没有开始打,他净想着投降了。

    至于练兵事宜,洛江河更多不是为了对付萧涵。

    而是目前扎根在卫地的那些,傲慢的贵族们。

    阮明月偏不知道这些,他一直都在为了未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战争做准备。

    洛江河每每劝阮明月注意休息,他总也不听。

    好在阮明月的身体强健,还不至于病倒。

    这工作强度要放到洛江河这具身体上,即便不猝死,也得再病两场,得不偿失的。

    “别忙了,今日就陪我罢。我还没逛过你的府邸呢,带我去走走。”

    这府邸是洛江河收过来后扩建的,他把这府邸给了阮明月后,还扩建了一个多月,近日才竣工。

    按照阮明月那工作狂的态度,应该还没有好好赏玩过自己的住处。

    洛江河都亲自到了,到底是上司加友人,又是一片好心,阮明月怎好拒绝?

    只好应了洛江河,跟在他身边,结伴游园。

    阮明月如今住的宅院不比洛家在京都的差,只是处处都是新建筑,看起来还少些韵味,花草同屋檐还并没有完全相融合,却也已经是极其秀丽精巧的了。

    只是洛江河不是常运动的人,走了不到两刻钟就累了。

    他同阮琼楼一同游到一处水榭,倚在廊檐下,要就地休息。

    阮琼楼见他坐下观鱼,便让下人拿了些馒头,让洛江河在那里坐着喂红鲤。

    现在五月的天,也不热,坐在水榭旁,那清风吹过湖面,带起二人的衣袖,吹起层层涟漪,叫人感觉十分惬意。

    洛江河看着这园林里的鱼养得好,肥嘟嘟的,瞧着就很好吃。

    “要不然今天捞几条鱼起来,咱们吃鱼吧。”他小声对阮明月道。

    阮明月闻言,走到坐着的洛江河身后,笑道:“这鱼大概不乐意。”

    洛江河侧目,瞅了一眼阮明月:“‘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’?”

    说完,默了会儿,他自己笑了。

    好吧,这鱼要是知道自己会被吃的话,大概是不乐的。

    他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傻,又侧过身来,朝阮明月看一眼。

    果然,阮明月本是憋着笑的,见他这么一看过来,憋不住,扬起嘴角,爽朗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洛江河也笑出了声,手里捏着的馒头因他捏的用力,扁了下去。

    喂过鱼,到了午间,洛江河留在阮明月这里用了午饭。

    午间确实也有鱼,只是不是池子里的红鲤鱼。

    洛江河见到鱼,又忍不住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你吩咐的中午吃鱼么?”他问阮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