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关系,九殿下位高权重,若得他出手相助,定能逢凶化吉。”凌孤眠笑了笑,“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你和他到底是有过情份的,哈哈,这个忙他不会不帮吧。”凌依依抬头吃惊的看着凌孤眠,怎么也想不到凌孤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凌孤眠哈哈一笑,“去吧,我也出去打听打听消息。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傅府。凌依依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泪水止不住的从脸庞滑落,哭了一会,就又倔强的擦干了眼泪,转身去了内苑,再伤心难过,眼下却还不是哭的时候。
驸马府。
凌依依进门之后,驸马府的下人还没有将茶端上来,说了来意,李敛玉便即起身,拉着还没坐稳的凌依依出了门,直奔城东,剑指弃名楼。
李落正在小楼看书,溯雪来报倾城公主和太傅之女登门求见,李落放下书,沉吟少顷让溯雪引二人到弃名楼正堂稍坐,自己随后就到。
见了李落,凌依依心中戚戚,羞愧难当,低着头不言不语,似连看李落一眼的勇气都没有,李敛玉却是不见外的很,拉着李落的袖子,噼噼啪啪的将太傅府一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当然只是听来的来龙去脉,说完之后便问李落该怎么才能帮凌依依。
看着古道热肠的李敛玉,李落叹了一口气,真是富家的公主,不知柴米油盐贵,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,不说话,意思却明白的很,好像这大甘朝野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主一般。
李落轻轻咳了一声:“此事经办在内卫司,并不在我巡检司,冒然插手,于情于理不合。”
李敛玉倒是没有强迫李落,琢磨了一下确是这个道理,想到内卫司她就皱起了眉头,都是自己的哥哥,李落只能算是同一个祖父祖母,而和慧王同父异母,说来血亲更近些,但自打慧王入京都,心底深处就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,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,不像李落这样亲近,如果能不去的话李敛玉决计不愿进内卫司的大门。
“九哥哥,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
李落沉吟少顷,和声说道:“你们可知道太傅大人犯了什么事?”
李敛玉看着凌依依,凌依依羞于启齿,低声说道:“回禀殿下,爹爹他……传言说他贪赃枉法,收受贿赂,还有买官卖官。”
“九哥哥,这都是造谣,没影的事呢。”李敛玉生怕李落不愿帮忙,忙不倏插言道,说完白了凌依依一眼,让你说你还真说啊,心眼太实了,他手握巡检司,办的就是这样的事,你倒好,现成的话往跟前递,还嫌事情不够大嘛。
李落莞尔,想了想道:“先不说真假,就算是真的,这些事可大可小,如果是别人或许是大事,但凌大人位列三公,莫说他与慧王过从甚密,就算没有慧王,单单一个太傅府,执掌中书令,这些事单凭凌大人自己也压得下去,而且更遑论太傅府还有凌将军可以互为依仗,区别只是付出的代价大和小而已。”
凌依依一怔,抬头错愕不解的看着李落,李敛玉出身皇族,到底这些尔虞我诈听到的多,闻言沉声说道:“九哥哥,你的意思是太傅大人还有别的事?”
李落点了点头,心里五味杂陈,非但有别的事,而且这件事就与自己休戚相关。
“凌大人被内卫司带走了?”
凌依依点了点头,说了出门前发生的事,当然隐去太傅叫她来找李落一事。
“一刻前的消息,太傅尚未离开内卫司。”李落平声说道。凌依依吃了一惊,不想李落消息这么快,倒是李敛玉见怪不怪,卓城里的事要是他不知道才叫怪哩,“如果今晚凌大人能回来,则是说此事太傅与五皇兄有了对策,如果回不来,凌姑娘,有些事你还是要早作准备,不妨与凌将军好生商量商量。”
凌依依花容失色,六神无主的看着李落,泪眼婆娑,轻轻抓着李敛玉的衣袖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李敛玉劝了几句,盯着李落问道:“九哥哥,是不是七皇兄在背后指使的?”
李落看着气鼓鼓的李敛玉,轻轻一笑,不管她是不是不知轻重,她总归是李家少有的几个还有赤诚之心的人,这样最好,免得让自己有一天觉得枯守的大甘李氏一无是处。
“或许不是他,不过如果是英王,敛玉,你打算登门兴师问罪吗?”
李敛玉哼了一声,撅了噘嘴道:“现在就你还愿意宠着我,他们早就变了呢。”
李落摇头苦笑,和声说道:“你们二人切记不要去英王府,只怕去了之后连慧王都会心生猜忌,于太傅有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李敛玉闷闷的嗯了一声,想了想,忽然看着李落问道:“九哥哥,你能帮忙吗?”
李落温言回道:“不能帮。”
凌依依心头一乱,李敛玉拍了拍凌依依肩头,温颜宽慰道:“别急,九哥哥刚才也说了,太傅大人如果今晚能回来就还有转机,现在急也没用,你还有知儿要照顾,再说卓城里还有我,我背后还有九哥哥做靠山,放心吧。”
李落哑然,倒是头一回听别人把自己当靠山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。李落帮不上忙,这弃名楼里的茶也不喝了,李敛玉拉着凌依依就往外走,也不叫李落送,风风火火的要去太傅府。走到门口,李敛玉忽然一顿,说道:“依依,你等我一下,我有事忘了问九哥哥。”说罢松开凌依依的手返身进了屋子,将跟出来的李落撞了回去。李敛玉不避嫌的拉着李落的手走到正堂深处,压低声音问道:“九哥哥,你说实话,太傅的案子是不是你也有份?”
看着一脸严肃,眼睛里的纯澈尚未褪尽,偏生自顾深沉的李敛玉,李落忍俊不禁,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去刮一刮她的鼻尖,猛然想起李敛玉如今已为人妇。